“山西自古就有重商文化传统,形成了诚实守信、开拓进取、和衷共济、务实经营、经世济民的‘晋商精神’。”走到位于山西省晋中市祁县的乔家大院门口,就看到左边的照壁上醒目地誊写着习近平总书记在2017年6月视察山西时,对晋商精神的高度评价。诚实守信,位列晋商精神之首。
“先祖乔贵发不畏艰苦西口创业,开创乔氏基业。在中堂乔致庸、乔映霞等继承前辈诚信、开拓、创业之精神,以儒治商,以利取义,极盛时期,不仅‘复’字联号雄踞包头,大德恒、大德通成为全国最具影响力的两大票号,而且,在京津、东北和长江流域各大商埠经营粮、茶、钱、当等商业及金融业。乔氏族人世代笃守诚信,以德兴商,爱国济民……”跟随解说员的介绍,乔家大院的诚信传统、账簿规则以及先进的股份制管理模式一一展现在面前。
高瞻远瞩的诚实守信理念
“楼房院与平房院错落有致,正院与偏院主次分明。院中有院,院内套院,院落整体布局构成一个‘囍’字形。这里不仅是一座大院,还是一种无可替代的文化。著名电影《大红灯笼高高挂》和电视连续剧《乔家大院》就在这里拍摄。乔家大院也成为了晋商文化的代表。”解说员讲解道。
乔家的家规是“六不准”,即“不准纳妾、不准赌博、不准嫖娼、不准吸毒、不准虐仆、不准酗酒”。在此基础上,制定了家训,展示在大院各处。在当地人看来,这是乔家富过了五代、在乔致庸第三代富可敌国的秘诀。
比如,在楹联、匾额上,写有“为善最乐”“经济会通守纪律,言词安定去雕镌”“子孙贤族将大,兄弟睦家之肥”“忠厚培心和平养性,诗书启后勤俭传家”“传家有道唯存厚,处世无奇但率真”等语句,均要求家人与人为善、待人真诚、兄弟和睦、勤俭持家。诚信理念穿插其中,而“诚信”二字更是直接悬挂在乔家大院进门的牌匾上。
好的家风家训是让家族长久繁荣兴旺的重要因素之一。晋商的家风家训大多建立在“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”的思想基础上,反映在“温、良、恭、俭、让”的道德准则上,教育后代要养成诚信、正直、节俭、谦逊、孝顺的品格。
中国会计学会会计史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赵丽生说:“晋商文化的精髓是诚实守信。明清时期的全国著名商帮有晋商、徽商、鲁商、苏商、浙商、赣商、闽商、潮商、秦商,这些传统商帮有一个共同的特征,就是秉承‘诚实守信’的商训。晋商的诚信教育更是从娃娃抓起。山西乡间有一首童谣‘该你的钱,还你的钱,栽上树,长成材,做成船。船烂了,烧成灰,沤成肥,栽上树,长成材,该你的钱,还你的钱……’,便是为了从小培养孩子的诚信品质。”
他进一步举例说,比如,乔家在包头的商号曾发现一批掺假的胡麻油,不仅回收了已经售出的次品胡麻油,并全额退款,而且将未售出的全部倒掉换成好油。
再如,1930年,中原大战后,山西流通的晋钞一夜贬值。山西省银行公布20元晋钞兑换1元银元,导致老百姓损失惨重,乔家本可趁机大赚一笔,但其坚守诚信,哪怕倾家荡产也要坚持给存款户1元晋钞兑1元银元。
赵丽生介绍,山西商帮在坚持“诚实守信”商训的同时,非常重视如何看待眼前利益与长远利益、己方利益与他方利益、商业利益与社会利益之间的关系,实际上就是“义”与“利”的关系。他们坚守的基本原则就是“义先利后,以义制利”。山西人居然可以把一个威风凛凛忠、义、信、智、勇的将军塑造成人人膜拜的“财神爷”——关公,就是基于崇尚关公“大义参天”的仁义品质,进而结合商家特点升华为“以义制利”的商业道德。这是山西商人精商术、据商德、守商道长期积累而形成的商业思想,这些商业思想对传统商界影响极大,对现代商人同样具有较强的指导意义。
“牺牲眼前利益、服从长远利益,牺牲个人利益、兼顾他人利益,牺牲局部利益、服从全局利益,牺牲企业利益、服从民族利益等,需要有境界、有格局。以乔家为代表的山西商帮之所以能够驰骋欧亚几万里、纵横商界几百年,就是因为山西商人境界高、格局大,敢于开拓,善于创新,能够吃苦。”赵丽生说。
规范的财务和股权管理
在院内不同房间的展示里,既有主人家四处悬挂的为人警句、处事原则等教诲,更有曾经使用过的账簿账册等财会元素。